绣了蜻蜓戏荷花样的帕子被风吹得老远,每回都在林秋缘快抓住上头的“蜻蜓”时,风一刮,又把帕子给吹走了。
林秋缘眼睛紧紧地盯着帕子,结果快到手边又让它溜了。
这哪是蜻蜓戏荷,分明是顽风戏人嘛!,林秋缘懊恼地一咬牙再一跺脚,瞧准了挂在灌木下方的帕子。
试探着蹲下身,林秋缘屏气凝神,一副势必要逮住它的样子,只是手还没探出去,蜻蜓戏荷便被人捷足先登。
林秋缘先是看见一只手,嗯……还挺白净,指甲也修得整整齐齐,指甲缝也干干净净,好评!手指还算修长,骨节分明,就是手掌有些小……等等……好像是男……不是男人,是男孩子的手?
帕子递到了自己的眼前,太阳有些晃眼,林秋缘下意识将手放置眉下,眯着眼顺着帕子往上瞧,意外地就撞进了一道视线之中——探究、疑惑、随即里面就蓄上了点点笑意。
“哎呦!”林秋缘原本就是蹲着的,抬头去望眼前人,一愣神,重心不稳,随即就往后仰去,一屁股坐到了地上,脸上还有些发懵。
“你没事儿吧?”熟悉的声音在眼前响起,随之一只莹润的手伸了过来。
林秋缘摇了摇头,就着来人探出的手站起身,作揖行了个平辈礼,道,“多谢陆少爷!”
陆衍湫今日头发全束在头顶,头戴水碧色逍遥巾,把束好的发都给包了进去,两脚飘带随风飘着,一身与头巾同色的圆领窄袖袍,身姿挺拔,许是因着爬山,往日带着病态白的双颊也带了点红润,气色瞧着要好的多。
陆衍湫把帕子递到林秋缘手上,也回了个礼,上下嘴皮还未掀开,石头后的声音就传来林夏至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林夏至走向前来,就见着妹妹手上抓着帕子,旁边还站着个比妹妹高出一个头的少年,定睛一瞧,才发现是认识的,连忙作揖道,“妹妹,你找到许姨的帕子没……有?陆少爷?”
陆衍湫自是又回一礼,又同林夏至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林夏至听完点点头,突然想到什么,扬起笑道,“陆少爷不是同俞先生一道……可是先生也在此处?”
“正是,先生在前头与好友同饮,唐大夫也在一旁作陪,我闻不得酒味,便到此处走走,正好一方帕子飘过来……”
陆衍湫点了点头,伸手往山顶的南边儿指了指,顺口解释道自己为何在此处。
林秋缘把许佳贤的帕子折好塞到胸前,听到这儿,立马哼道,“都怪这个风,我本来都要抓住帕子了,一直吹一直吹,我都跑了几回了,多亏这儿有灌木丛……啊,也多谢陆少爷……”
“不必客气……那个,林家妹妹,你衣服上粘了草屑。”陆衍湫笑着摆摆手,见林秋缘的袖子上蹭到了不少草屑,便开口好心提醒道
林秋缘侧头一瞧,还果真是,定是刚才一屁股坐地上时蹭到的,林秋缘拽住袖子,伸出另一只手往胳膊上拍打着,林夏至也帮她一起拍,边拍还一边提议道。
“妹妹,那咱们一会儿可得去拜见下先生才行!陆少爷,我们在那处吃重阳糕呢,你要不要也来用点儿?我们那处可开阔啦!能看好远的地方……”
林秋缘又仔细检查了下身上,确保草屑都被拍干净后,这才接过他哥的话,热情相邀。
“是呀是呀!陆少爷,我们有好喝的花茶,我们没有带酒,没有酒味儿哟!”
陆衍湫瞧着眼前兄妹二人真挚的笑脸,点了点头,道,“那就叨扰了。”
三人说说笑笑地回到石头前,林夏至把陆衍湫带到许佳贤和熊妈妈二人面前,林秋缘简单地给双方介绍了一番,陈家和几人也围坐过来打招呼。
熊妈妈也赶紧从食盒里翻出个茶杯,仔细用茶水烫洗了后,才把茶给满上,递给了陆衍湫,“陆家少爷请喝茶,别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