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着刀的瘦子脸颊上狰狞无比,听到兄弟在背后痛苦呻吟,杀戮的欲望于心底里不断增长。
从那座漆黑牢笼逃出来的那天起,他以及他的那位兄弟就一直过着被别人欺负的日子。老天爷似乎从不长眼,明明那么多歹人恶人,可偏偏受苦难的都是那些老实本分或者生下来就该当牛马的那些人。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想活着就得吃东西,牛羊吃草,人吃牛羊,而要想不被欺负,那就得能吃人!”
怀揣着对自身遭遇的种种不满,握着尖刀的男人脸颊上不断变换着的神态逐渐变得阴狠,而对于这一幕,那始终如同一位推手的声音则轻声笑道“现在,该你大快朵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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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身子仿佛拥有自我意识,他只看到一幕幕放慢了的画面,像是第一次喝醉酒时桌子上那支会跳舞的酒杯那样。
然而,那双手抓住的不是晃荡在灯火中的酒杯,而是抓住了一个人的脸。在某种比酒精更令人沉醉的世界里,他好像路过了一双双抽象的眼睛,可奇怪的是,这些本该让人觉得恶心甚至算是可怕的画面丝毫没有让他觉得不适。
又或者说,他也其实和那些扭捏的面庞一样,在畸形的世界里真实的活着。
可,这就是他想要的吗?
伴随着一种失落感,他渐渐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要去什么地方,亦或者说他为什么而存在。
一个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就好似一个世界在他眼前崩塌。
“不,该死,明明我很快就…”
他听出那声音是谁在说话,而他的脑子也仿佛伴随着这个声音一同从湿答答的淤泥里被捡起。
来自胸口的剧痛似乎如同梦境里的惊惧情绪,正一点点将它试图拉回到人间。然而讽刺的是,在旁人看来,他却正不可遏制的奔赴向死亡。
从藏马镇内急掠而来的张保真此时抬手将那柄浑身白皙的玉杵从面前的怪物胸口扯开。
眉宇中除了厌恶之外再无其他情感的道教小天师将视线从面前可憎之物上挪开,不远处,那趴在地上满身是血的胖子正痛苦哀嚎道“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杀我兄长!”
本来不打算回答这家伙的废话,但眼睛从那浑身覆盖着猩红色鳞片的怪物胸口扫过时,张保真意外发现了那枚形似一小节手骨头的东西,继而用手中的那枚玉杵将那东西拨到一边。
他问“这东西哪来的?”
旁边的小胖子嘴里依旧不依不饶的骂着,但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家伙已经离死不远了。
当然,并不在意这个将死之人的粗鄙之语,张保真手上摸了张黄符,将那玩意拾起后做了道简单的封印,这才不急不慢的来到那小胖子的身旁。
还是那种旁人难以企及的倨傲,他注视起身下的凡人,一字一句道“凡事有果皆因起,你兄弟二人被此物迷了心,料想也该是作恶无数,如今还不老实交代,待到来世也好少受些轮回之苦。”
只听身下那胖子猛地喷了一口血水过来,张保真皱了下眉头,脚往后撤了半分,那胖子死前拼尽全力也只吐得出这一口血痰,然而也仅此而已。
匹夫之怒,又如何能溅出五步之血?
戏剧谢幕了,围观的鸟兽皆熙熙攘攘的散去,站在舞台正中央的张保真,开着灵窍的状态下目睹一具具与鸟兽为伍的阴魂散开。
这场血腥的猎杀,更像一场古老祭祀。
随着他视线的移动,在另一句血肉模糊的尸体下面,将另一块骨头也找了出来。
抬手将那猩红吊坠般的古片放在月光下,张保真注视着这东西,脑子里飞快思索着有关的记忆。
可似乎他什么也没能想到,只能通过周围的痕迹大致判断着,这四个人相约聚在这里也许是被某种东西吸引,而至于他们为什么会相互厮杀。
“或许是为了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