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振收回刚刚迈出的脚步,示意紧跟在身边的金士俊和麻克清往前迎接他们。
不一时,王守堂与王煅父子赶到杨振的面前,作势欲行礼,却被杨振拉住:“此是非常时刻,不必多礼了!不知王提举、王副提举有何物相赠,非要连夜赶来?”
“大人!也是老朽太不晓事了!没料到今天才刚传出一点点消息,大人你今天晚上竟然就要出发!
“——先前大人吩咐犬子打制两支短管手铳备用,犬子给老朽说过以后,俺爷俩就一直在做,其实前几天就做成了!
“只是这两支手铳的铳管,乃是用鲁密铳精钢刀头打制打磨而成,其药量与一般手铳不同!究竟需要多大药量才能打得最远,而又不至于炸膛,始终没有验证出来,老朽与犬子一直不敢呈上!
“今晚听说大人你就要启程出发,而且是深入鞑子后方,其中之凶险万分,可想而知!俺爷俩也不能跟着前去,可是也不能什么都不做啊!就拿这两支手铳,献给大人防身,以备大人万一之用吧!”
王守堂说完了这番话,从身后的儿子王煅手中接过一个沉甸甸的皮革袋子,然后双手捧着,递到了杨振的面前。
杨振接过那个皮革袋子,掂量掂量,也没顾上打开细看,只见上面有条肩带,随即斜挎着背在了身上,然后笑着对王守堂和王煅父子说道:
“两位辛苦了!此行若是有鞑子不长眼,撞在了你们精心打造的这两把短铳的枪口上,那么这两把短铳干掉几个就算几个,全都算作是你们父子的斩获!”
王守堂乍听这话,面上就是一喜,本就皱纹满布的脸上刹那间更是笑成了一朵菊花一般,但是紧接着嘴里说出的话,却是谦让着推辞不肯。
“别!别!别!大人!短铳能不能建功且不说,就算是侥幸建功了,有所斩获,那也是大人的斩获,哪能全赏给老朽父子呢?!使不得,使不得!”
王守堂话里明着是拒绝,但是满脸的笑容却是掩盖不了他的真实心意。
杨振笑着冲他摆了摆手,说道:“老先生就不要推辞了!你们只要在松山城里,就如同我在总兵府时一般,好好经营制铁所,不要断了炉火,不要误了功夫,你们的功劳又哪是区区几颗鞑子首级,所能相提并论的呢?!”
王守堂见杨振如此说,知道杨振是真心实意,要给他父子俩功劳,当下连忙拉着儿子王煅,向杨振行礼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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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振借着这个机会,又向王守堂当面交代了制铁所的各项任务。
其中最主要的一项,就是要他在制作这两把短铳的基础上,继续采取类似的锻打、磨削工艺,利用城里现有的铁料,试着制作出更长的铳管,最后看看能不能仿制出燧发的鲁密铳来。
王守堂刚刚喝了杨振给他灌下的“迷魂汤”,此刻正在兴头上,哪里还会去推辞叫难呢,当即拍着胸脯一口答应了下来,直到杨振与他告别,登船离岸,他仍旧沉浸在之前的兴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