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大部分异人的选择——在另一个地方找活路。只有少数有能力走到更深的地方,置死地而后生的,寻求天机。
哪怕卜问国运这种天下大势的问题,天边只劈下一道环抱粗细的紫雷而已。厉景第一次用“只”来形容这种没人能活下来的天雷。
乌云上几千道不知多粗的紫金雷光纠缠联结,形成了笼罩整片天幕的雷网。在意识到眼前的景象意味着什么以前,厉景按在了景滢的头顶,将所有龙炁凝聚在掌心的血液中。
绝不能让哪怕一点点雷电劈下来。
“嗯?”
纸人胸腔中发出轻柔且疑惑的声音,脑袋在厉景手掌心微微动了动,一边说了点什么,一边拿起笔在纸上写字。
“你在阻止我吗?”
来自帝王的龙炁对邪祟怎么可能——厉景紧盯着景滢光华流转的右眼,指尖因为用力微微颤抖,却没法在本应该脆弱的纸人上留下痕迹。
寄居在纸人里的毫无疑问,就是邪祟的力量,但不受龙炁压制。景滢促狭的享受了厉景的恐惧,一笔一画的写下能想到、能写出的文字。
“我老家一百多年没有皇帝,邪祟和异人都不怕龙炁。”
皇帝没法触及的地方——不就是不可知之地!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从那带出来这么恐怖的东西,还从几十年前就盯上了自己。厉景回想过去的种种,只觉得到处都是这个自称“景滢”的不可知之物留下的痕迹。
“真会脑补,还“不可知”——把精力用来舔主子的人当然什么都没法知道。”景滢和罗耶娅背后蛐蛐厉景,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没想到厉景四十多岁还是个废物,是我高估他了?”
“不会吧。现在离他死掉还有十四年,普雷厄之眼和史书双重认证这是厉景的黄金时期。”罗耶娅几只眼睛在长发上滴溜溜打转,“你不记得,我不能告诉你细节——如果你想不被劈成渣的话。”
……
桑涅恩安静的利用普雷厄之眼看到的推算云端酝酿的雷电有多大威力,没有参与闲聊。厉景只能看出景滢和两个邪祟有异术上的交流,对接下来发生的事越发没把握,捏动手中的陶块,对周围人发出“随时动手”的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