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怎么……”血巫神女更加茫然。
“夜氏的掌权者,出来吧。”
“你需要的已经收集完毕,接下来是你的主场,也只有你,才能平定这一场殃及一渊的劫祸。”
血巫神扭头,望向身侧。
散发着黄金光泽的金棺,忽然嗡嗡震动,棺缝中又有灰雾飞涌。
夜寒君又闻到了令人皱鼻的尸臭,源源不断,发自内心感到恶心。
“砰!”
金色的棺盖崩飞,一个完全不能用人去形容的怪物,完完本本呈现在视线中。
他,又或者说它,四手四脚,且两手长两手短,两脚直两脚跛,形体怪诞,前所未见。
它只有一半的血肉,左半边大面积腐烂,裸露出来的烂肉上甚至能看到爬进爬出的白色蛆虫。
透过血肉之间的缝隙,偶然还能看到类人的骨头,苍白如鬼,没有一丝生机,仿佛千百年前就已经死去。
而它的右半边,血肉虽然完好,却有散乱的鱼鳞胡乱覆盖。
手臂上还会有错位的龙角,大腿上会有鳄鱼的牙齿、章鱼的触手、老虎的瞳仁、狗熊的毛发……千奇百怪的器官融合在一起,只需一眼,直视者毛骨悚然,寒气沉入心底,进而有恐惧滋生。
“伯特纳尔,见过尊敬的夜氏族长。”
吸血鬼亲王依然单膝跪地,所行使的礼仪,居然等同于参见夜天子。
夜寒君如遭雷击,这一刻,他险些脱离夜天子灵魂的半融合状态,心神震动,不能自已。
这是夜氏的族长……夜释天?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这个人不人、鬼不鬼,完全无法以常理判断的畸变存在……竟然是他的父亲?
夜寒君无法相信,可伯特纳尔发自内心的恭敬,确凿无疑。
“嗡嗡嗡——”
手中的修罗弓疯狂颤动起来,夜寒君的面庞上忽然血光大绽,夜天子的少年容貌隐隐浮现。
祂失去平静,两只瞳仁收缩成针尖状,嘴巴张了又张,极度的惊愕:
“你做了什么?怎么会变成这副样子?!”
“这不是人类该有的形态,甚至不属于正常的封神,伱是不是接触了禁忌,和古老的邪恶牵连了命运?”
“是。”
畸变生灵艰难的发出一道人声,微微低头,朝着夜天子行礼。
而后,他伸出一只扭曲的手臂,轻轻抚摸着插在面部的簇状灰色水晶,似是被他触动,水晶爆发滔天的灰色邪光,整个祖墓中都变得瘆人可怖。
“呱!”
夜寒君肩膀上的瓜瓜,吓得差点跳起来,小小的躯体不受控制的发抖。
抱住小腿的默,本就充斥血丝的眼睛险些爆开,下意识抱得更紧,怎么也不愿松开。
“后辈无能,寻求冠位之道,始终不得要领。”
“眼看族群衰败,灭亡之危呼之欲出,不得已,我打开金棺中的封印法器,与遥远时空的未知邪神做了一笔交易。”
身染灰光的夜释天,一步一步,缓慢走向玉棺。
他那灰色的瞳仁中,左边倒映出血巫神淡淡微笑的面庞,右边则倒映出死不瞑目的光巫神,一左一右,泾渭分明。
“未知的邪神……邪之一脉的封神……”
夜天子喃喃自语,连带着夜寒君的肩膀开始痉挛:
“你这是不惜代价,宁可背负一切的孽缘,背负诸天的骂名,也要立于世界的顶点吗……”
“始祖之兵,我别无选择。”
夜释天顿住脚步,在血光的照耀下,萦绕的灰光就像是魔鬼投落的阴影,无边的孤独,无尽的坎坷:
“祂不属于近古,也不属于远古,具体诞生的年代,无从考究。”
“我唯一知晓,祂的真名唤作‘萨鲁斯’。”
“但我查不到任何情报,远古之前的太古宙乃至冥古宙,就像是完全断代了一样,历史被尘封,真相被隐藏,也许曾经发生过惊天动地的神战,也许……谁又知道呢。”
夜释天重新迈开脚步,缓慢而坚定的走向血巫神和光巫神:
“我从祂那边,得到了特殊的升冠仪式。”
“一旦开始执行,不管跨越多少个位面,祂会从永恒的死亡之地复苏意志,由死转生,重塑邪神之躯。”
“当然,释放未知的邪神,诸天势必混乱。”
“但那又如何呢?既是新生宙第二纪元,万族征战,一个又一个古老的神灵复苏。”
“多一尊邪神,相互制衡,不见得完全是坏事。”
“但是……”夜天子惊疑不定道:
“能够由死转生,这不是寻常神灵能做到的事情。”
“提供冠位之法,这也超乎我的认知,你需要承担的代价,恐怕没有你说的这么简单。”
“始祖之兵,看来瞒不了你。”
夜释天背着身,实际间隔只有千余米,给人的感觉却好像抵达黄泉彼岸的另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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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我额外要求了几个条件。”
“譬如,邪神即便复活,祂也不得干预我冥灯深渊的本土生灵,我帮助祂复活,祂便不能成为我族的敌人,至少明面上如此……”
夜天子如鲠在喉,思忖数秒,摇摆不定的神色渐渐平复:
“算了,我和夜修罗都是时代的旧影,既然你权衡利弊,觉得可以,我不可能阻拦你。”
“你要怎么做?即便成就冠位,难道要和血巫神签订契约,为祂续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