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夜色能让人不自觉地收敛起锋芒。”林清沅勾了勾嘴角轻声说道。

两个人轻声交谈着，没有了刚刚的针锋相对、唇枪舌剑，多了几分随意和亲昵。

“喂，你有烦恼吗？”唐菀不由就想到下午了顾明珠问她的话，出声问道。

林清沅听了偏过头，不可思议地看了她一眼。可惜夜幕笼罩下，一切事物都显得隐隐约约，若隐若现，远处昏黄的灯光掩映过来，为这份朦胧模糊增添了些许温暖的光晕。

她睁大眼睛想要看看唐菀问这话的表情，可惜却怎么都看不真切，她想她刚刚大概是出现了幻听。

怎么会有人问这么白痴的问题？

“林清沅，你有烦恼吗？”唐菀没有听见她的回答重复问道，声音里透露出一丝羡艳和认真。

她真的很难想象，这样一个超凡脱俗宁静洒脱，整天乐呵呵的人会因为什么事、什么人感到烦恼。

林清沅这下是确定自己没有听错了，这一刻，她宁愿自己听错了。

为什么要问她这种蠢问题！

“你这个问题问的可真弱智，你莫不是是猴子派来的逗比吧？人活着，怎么可能没有烦恼。”

清脆的声音在夜色里响起，沉默无语了半晌的林清沅毫不留情的吐槽说道。

人生，难称心，生活，难如意，活着就会有烦恼。

“可你看着就不像是有烦恼的样子啊。”唐菀呐呐说道，她的问题似乎是有那么点……额，愚蠢！

“那是因为我看得开、想的透，众生皆苦，唯有自渡，明白吗？”林清沅幽幽叹息着说道，并随手一碗鸡汤甩了过去。

在她看来，但凡可以解决和掌控的事都是小事，谈不上烦恼二字。可是这种小事吧，又真特喵的多，就和植物僵尸似的，一波接一波。用什么样的心态打，纯粹就看当天的心情了。

而那些她无法改变和掌控的事情，就算烦恼也无济于事。开心也是一天，不开心也是一天，她又何必自寻烦恼。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唐菀在心里默念到，细细琢磨了一番，感慨说道：

“泛泛寻生路，芸芸众生苦。不过我比较好奇的是，你为什么会有这般透彻的领悟。”唐菀神情疑惑地问道。

这人明明年龄不大，又一直呆在农村，明明每天都笑的像朵花儿，可说出来的话却好似经历了人生百态，看透了世间冷暖，莫名有种沧桑悲怆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