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度眼神躲避开,李初掐住她下巴逼着她看向自己,“如若不是我自己发现,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杀母之仇,你觉得我不配知道是吗?”
沈玄度挣扎着摇摇头,带着哭腔道:“对不起,对不起……”
“一路上我都在想,娘和舒姨死在雪山上,可能因为你不想让我们伤心亦或不想起更大的战事,你隐瞒了。这件事你做的应当觉得总有能解释的一天,后来还同我私定了终生。你是觉得我武功尽废,告诉我也无用,我一个残废没法儿替我娘报仇雪恨。我当你心疼我,怜惜我。但你再次从北州回来之后性情大变,不成婚还赶我走,我尚且能帮你找个去报仇无法保证生死替我着想的理由。但后来皇上询问亲事,你又应了,如今事发,你那么确定我不会再理你,你告诉我,这次我该给你找个什么理由?到现在,你还不肯告诉我真相吗?”
沈玄度在他手下哆嗦了一下,缓了口气道:“锦姨是因为我才死的!”
李初蓦然松手,不可置信的问:“你什么意思?”
“当初达克攻打淳安,锦姨听见有人说我们受伤,带人出来查看,碰见了觋神。战场上我的衣袍被削掉一角,觋神拿着那一角将锦姨骗出来城。之后在雪山上,被呼其图所杀……”沈玄度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李初的表情变化。
李初同样也在死死盯着她,仿佛要确定她有没有说谎。不对,李初眼眶微缩,有哪里不对,呐呐道:“衣袍一角……不对……”
沈玄度面色剧变,李初没厉声道:“你还在骗我?沈玄度!你还在骗我?”
“我没有!”沈玄度哪里肯承认,“锦姨因为我死的,她向来疼我,被觋神骗了去要一命换一命。如果她狠心一些,没有出城,就不会……”
“发带?”李初声音极轻的问,抓住沈玄度的双肩晃了晃,“是不是发带?”
随着李初说出发带二字,沈玄度觉得他眼里瞬间猩红一片,只听他又问:“我娘到底是因为你出的城还是因为我?”
沈玄度哭道:“绥宝,我没有骗你,是因为我。我反复想过很多遍,发带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但我最初绑在手腕上是在皇后寿宴时与裴玄比试时。那时宫内便有达克的内应,若有人心细些,再知根知底些,定能猜到其中缘故。是我在战场上不慎遗落,这才给了觋神可乘之机,都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