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随即,另一个想法让星榆心里泛起一阵说不清的情绪——她对祈雪的了解,似乎仅仅停留在这些日常的关心和等待上。
这二十多天来,祈雪几乎每天早晚都会在家。不过偶尔星榆中途回去时,却发现屋子空无一人。
祈雪白天都去了哪里?在做些什么?为什么从不谈起自己的事?
疑问在星榆心中盘旋。
她明白自己在抗拒什么——她只是是不想让祈雪把全部生命都系在她身上。
但随即星榆又意识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关心过祈雪的生活。
在神圣矩阵教团压迫下生存的日子、搬到并不完全的C环街区后那些不为人知的白天、祈雪先前的“找工作”、对她生活的观察、努力地学习文字——
这些都在暗示着祈雪并非如她想象的那般缺乏独立生存的能力,在星榆从未关注的时候,她似乎同样也做了许多的尝试。
或许是星榆自己,一直以来都有意无意地忽视着这些迹象。
这种认知让她感到一阵烦躁,却又说不清这份烦躁到底源自愧疚还是其它什么。
星榆摇了摇头,将这些想法暂时压下。
沿着C环的街道向委托所走去,晨光冰冷,却已经不再陌生。
到达时,希尔靠在委托所外面的墙上抽烟。见星榆来了,她打了个招呼:“这不是挺准时的吗?”
“你今天醒得挺早。”星榆说。
回想起刚成为代理人的时候,她刚到委托所就被分配去把希尔叫起床。
今天倒是省心多了。
“是你今天来得太晚了。”希尔说着,故意把烟头弹向远处,语气笃定得让人几乎要信以为真。
如果不是星榆刚看过终端上的时间,差点就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迟到了许久。
“星榆的确比以前来得晚了,”法兰的声音从室内传来。他正低头整理着账目,头也不抬地说道:“不过所长确实也没再喝天天酗酒了。以前早上可都是醉醺醺的躺在办公室,开窗散味都要半天,现在清爽多了。”
“我说法兰,”希尔转过身,懒洋洋地笑着,“你是不是该先把手头那堆文件处理完,再来关心这些有的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