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晓时分,老吴酒家管事便被伙计那的急切呼喊声惊得从榻上坐起。
那伙计连滚带爬地冲进房间,发丝凌乱,眼神无光,仿佛刚从一场恶鬼索命的噩梦中逃出。
管事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如汹涌的潮水般将他彻底淹没。
“什么?你说全死了?那歹人从何处进来?”他匆忙披上外衣,连鞋都顾不上穿好,便随着伙计朝着柴房狂奔而去。
一路上,他心跳如鼓,每一步都踏得沉重而慌乱。
当他们踏入柴房的那一刻,一股浓烈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管事只觉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呕吐出来。
眼前的景象惨烈得让人不忍直视。
柴房里,昨晚还活生生被吊着的四人,此刻已变成了四具冰冷僵硬的尸体。
他们的身躯无力地垂着,脖颈处那道深可见骨的刀痕触目惊心。
地面上殷红的鲜血早已干涸,在地面凝结成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渍,仿佛一张张扭曲的鬼脸。
现场的惨状让他倒吸一口凉气,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好在,不多久,孟星辰便匆匆赶来。
“你们都是死人吗?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孟星辰如一阵疾风般闯入酒坊。
平日里冷峻的面容此刻被愤怒扭曲得有些狰狞,声音在空旷的酒坊中回荡,震得众人心头惊颤。
昨晚守夜的人不少,他们本以为万无一失,可惨案却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悄无声息地发生了。
这种被敌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让每个人都不寒而栗,仿佛脖颈处有一股阴寒的冷风在不断吹拂,那把夺命的刀随时可能再次落下。
“这,贼人是从房顶摸下来的,来人肯定是个高手。”伙计大半是吴国公府的家兵,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开口。
他们自然见过不少血,但是这样的场面也是第一次见。
他们怎么也想不明白,对方究竟是如何在他们的严密看守下,如鬼魅般潜入,又在瞬间取人性命,然后全身而退的。
唯一的解释也只能是房顶。
“哼……不过如此,处理了吧!”孟星辰看着几人的惨状,脸上没有丝毫怜悯。
在他眼中,这些人不过是权力斗争棋盘上的一颗颗微不足道的棋子,如今成为别人的废棋死不足惜。
孟星辰挥一挥手,让人把这些尸体拖走,丢到荒郊野外,任由野狗啃食,以此掩盖掉这一切发生过的痕迹。
“世子,接下来该如何应对?”酒坊管事满脸焦急。
做生意,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
防贼千日,必有一失。
今天敌人能如此轻易地得手,明日呢?后日呢?
他们不知道暗处还有多少双眼睛在窥视着,还有多少危险在等着他们,如果屠刀落在他们的脖颈上恐怕也不会太难。
“管好你这一亩三分地,不出一个月,自见分晓。”孟星辰冷哼一声,来的快,去得也快。
他的心中早有盘算,这些招数都在他的预料之内。
只要自身足够强大,敌人便无机可乘。
这一切也只是在他的局中罢了,只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便将敌人一网打尽。
……
另一边,一夜未睡的福安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房间里不停地来回踱步,嘴里还不时地咒骂着。
之前的闹事和下毒都以失败告终,最后的要挟手段,竟然连人都找不到。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为何会一次次被轻易破碎。
“你是说,人没找到不说还折损了不少手下?”福瑞的话让福安难以置信,他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福瑞,仿佛要从他的脸上找出一丝说谎的痕迹。
毕竟福瑞手底下的死士昨晚他就已经见识过,那些人个个身手不凡,冷酷无情,是贤王手中最锋利的刀。
如果第一次自己就下定决心让这些人去,恐怕早就得手了吧!他的心中满是懊悔和不甘,一拳狠狠地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