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赢?这是为何?”
“武试可以败,但绝不能惨败”
王清晨说出了这盘棋局的底层逻辑,他也是从棋中看出来的,景阳略一思索便恍然大悟。
如果文斗四场全胜,可以想象朝局又该走向何方。
闻听此言,景阳满脸羞愧,这是身为武将的耻辱,也是他的耻辱。
“不必介怀,这不关你的事!”
“我……”
而景阳现在想的却是自己那场武斗,如果不是王清晨施以暗手,恐怕他也将身死道消,那么武试便是全败。
这让他难以接受。
果不其然,几人还未回府,文斗第四场失利的消息便传遍京师,速度甚至还要比他们的马车快上许多。
……
“褚公……”孔卓此时也不知道怎么说,上一场比斗失利的魏无双已经丢了性命。
“这也不是我们能管的事情!”王清晨也不知褚添枢最后的结局如何,他们也确实没资格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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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公如何?”景阳显然不知道两人话中的意思。
“无事,临行前应该能看最后一场武斗”孔卓只好转移话题。
“北戎带的护卫好像也就一千余人吧!如果全被骁骑收拾了,怎么回北戎?”说起骁骑,景阳就兴致盎然。
“能全留下自然最好”
“是极,哈哈哈”景阳已经能够想到骁骑大败而归的场景,而且骁骑可是不要俘虏的。
战至最后一兵一卒,既不被俘,也不要俘虏,这便是骁骑的传统。
改日一起为骁骑助威,三人随即分道扬镳。
而王清晨则是顺道去了秘书省。
前几次《大朔新闻》都算是小打小闹,而这次他却是要为即将到来的最后一场武斗造造声势。
当然,这肯定是陛下乐意见到的,也是京师百姓喜闻乐见的,总之一句话,吹就是了。
而当日宫中便传出消息,陛下会亲临下一次武斗现场观战。
这更加让王清晨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褚公果然是被逼的。
天下真是一个好大的棋局,而他现在连成为棋子的资格都没有。
褚添枢的结局是已经注定了的。
王清晨知道,孔卓知道,褚添枢自己也知道,能够看透这一层的所有人都知道。
区别只是他能够保全自己最后的体面罢了。
临终前陛下还给了他最后的体面,也算是对他的恩宠吧!
如果真等到陛下亲自出手,那么他与皇室最后的情谊便算彻底了断了。
陛下便不会再有任何心慈手软,其中牵连就不知多少了。
所以他褚添枢要识趣,得识趣,这边是为人臣子的觉悟。
而明白这一切的所有人都只能眼睁睁看着,目睹着,等待着未来或可能降临的‘恩宠’。
个人荣辱在帝王眼中不值一提。
这便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在第四场武斗的前一天,朝中便传出褚添枢寿终正寝的消息。
王清晨也不感觉丝毫震惊。
扼腕叹息的同时,他能做的也只有冷眼旁观。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景佑帝只为其赐了第二等谥号文贞,而不是王清晨以为的文正。
毕竟按照褚添枢的功绩而言,第一等的谥号也无可厚非,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同时追赠其为文远侯,以侯爵之礼葬之,其爵由嫡子继承,入文庙享受皇室香火供奉。
请恩,批复,恩荫,一日之间尽皆完成,好像所有人都皆大欢喜。
陛下得到了安定与平衡,褚添枢名利双收,时局安稳的同时朝堂又杜绝了结党营私,这一切好像没有什么不好。
而这才是最恐怖的。
……
先帝留下褚添枢是因为景佑帝登基时便已经监国十数年之久,朝中亲信不少,褚添枢对其造不成什么威胁。
现在要除他也是因为梁朝年纪太小,如果朝党结营,这便不是梁朝所能处理的,也是景佑帝所不能容忍的。
而且储君上位在即,他这个做皇爷爷的总要帮忙除除草,修修枝,将朝中诸臣挨个敲打一番才好。